金辰勇大概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十年前,他对反对“新自由派”改革的长篇大论欢呼雀跃,而事实上,新自由派改革是全世界更高增长、更少贫困的先声本科
选择佐利克的世界银行行长继任者被认为将开启精英治理竞争新纪元,打破美国对这一职位的传统垄断。事实上,从这个角度讲,佐利克的任命便已被广泛认为“不合理”。但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名金辰勇继任的举动更加让世界失望。
首先应该澄清的是,更有力的候选人是奥孔乔-伊韦拉。她拥有令人瞩目的资质:哈佛和麻省理工的经济学学位、担任世行常务董事期间处理过各种各样的发展问题、曾担任过尼日利亚财政部长和外交部长。(她还向世人展示过更珍贵的品质:为了反腐,丢掉职位也在所不惜。)
此外,奥孔乔-伊韦拉睿智而雄辩,拥有厘清似是而非观点的火眼金睛。她是世界银行行长的完美人选。
然则奥巴马带着更坚定的男女平等主义者的口气做出的选择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一条他一以贯之的原则吗？事实上,如果奥巴马及其幕僚因为奥孔乔-伊韦拉不是美国人而不能接受她,那么他们大可以提名一位美国女性,这比提名金辰勇合好得多。
至少有两个合适人选:比尔·克林顿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劳拉·泰森(LauraTyson,她曾是我在麻省理工的学生)以及著名学者、现为负责国际事务的副财政部长的莱尔·布莱恩纳德(LaelBrainard)。
金辰勇是韩裔美国人、公共卫生方面的专家,现任达特茅斯**校长,奥巴马选择他大概是出于首尔安全日程紧迫性的考虑(在提名之后,他马上动身前往首尔),也是出于美国在亚洲的中期经济利益需要。但我们不禁要问:对美国有利就一定对世界也有利吗？
美国支持韩国人潘基文出任联合国秘书长同样表明了美国在国际经济问题上的态度。潘基文的前任科菲·安南具有很强的独立性,大力支持国际贸易谈判多哈回合的完成,还促成了全球性移民契约(我在这两个问题上都是他的顾问),而奥巴马政府在这些问题上都采取了回避态度。潘基文亦然。
但奥巴马之所以提名金辰勇,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对“发展”的要求存在根本性误解。奥巴马政府似乎认为,微观层面的政策——比如公共卫生政策——就是“发展”政策,其见识可谓短浅。宏观层面的政策——比如贸易和投资自由化、私有化等——才是消除贫困的利器;事实上,这些正是使印度和中国等国家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期改革的主要内容。
这方面的改革让中印走出停滞,取得了令人惊讶的增长。反改革游说集团以贫困和不平等性恶化为由进行攻讦。但新的研究表明并非如此:经济增长使穷人收益并不是因为财富“向下流”,而是增长“抬升”了底层。
事实上,正是经济增长的大提速使得主要新兴国家减少了贫困——不但有直接的效果,比如就业机会和收入提高;增加政府用于公共卫生、教育和其他计划所需要的收入流使得减贫以及长期增长成为可持续。印度就走了这样一条路。巴西前总统卢拉亦然,其前任推行的改革为他留下了充足的资金,使他可以放开手脚开展进一步的扶贫计划。
金辰勇的问题——大概也是奥巴马政府发展专家共有的问题——在于他们不懂得成功的发展需要支持促改革、促增长的政策,而不是微观层面的政策,前者是大利,后者只是小节。孟加拉国就选择了后一条路,用微观政策代替宏观改革,结果其发展速度远逊宏观改革先行的印度。
金辰勇大概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十年前,他对反对“新自由派”改革的长篇大论欢呼雀跃,而事实上,新自由派改革是全世界更高增长、更少贫困的先声。要你当世界银行行长可不是让你去学习。
贾格迪什-巴格瓦蒂是哥伦比亚**经济学和法学教授,外交关系委员会国际经济学高级研究员,著有《为全球化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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